这个华人大妈不寻常,里根总统也要喊她“妈”


故事要先从二战时名震中外的美国“飞虎队”说起。当年为了组成美国志愿者大队(飞虎队),陈纳德回到美国宣传,希望招聘到优秀飞行员到中国参加抗战。这件事得到了一位美国华人大妈的支持和推动,利用自己的人脉资源,协助招聘了数十位飞行员,包括她自己的“儿子”们,为中国的抗战做出了贡献,这位女士就是张玛珠 (Margaret Jessie Chung)
从参与成立飞虎队这件事来着,这个女人就已经不寻常了,更不用说连后来的美国五星上将尼米兹和美国总统里根当时都要喊她一声“妈”,俩人都是她收养的“儿子”,这到底是咋回事?

美国志愿者大队(飞虎队)

张玛珠1889年出生在美国洛杉矶附近的圣塔芭芭拉,父母是来自中国的移民,都是虔诚的基督徒。家庭贫穷,母亲过早去世,Margaret作为老大,帮助父亲辛劳抚养弟妹,从小就能吃苦努力,勤奋上进。可能受教会的影响,她一直向往成为医生,希望救治和帮助别人。
经过自己的努力,Margaret终于如愿进入南加大医学院,是班里唯一的女生,但她喜欢穿男装,称自己是“麦克”。她毕业后立即申请去中国传教行医,但没有被批准,只好在芝加哥从事实习和住院医生,开始了自己的医学生涯。后来搬到旧金山的中国城开设了自己的诊所。据目前所知,她是出生在美国的第一位华裔医师。


张玛珠一生未婚,也没有自己的孩子,但她却“收养”了成百上千的“儿子”。有一种说法她是同性恋,在那个年代曾经给她事业上带来了一定的麻烦和困扰。但在某种意义上,这也许让她成为了当时江湖上名号响亮的“张妈妈”。
日本入侵中国后,故事说是当地几位美国飞行员询问Margaret如何能够去中国参战。这个时候她与中国官方和军队没有任何关系,只能安慰这些飞行员,给他们做了一顿美餐,听他们诉说烦恼。大概军营生活单调刻板,飞行员们又远离家人,而Margaret给了他们母亲般的关心和温情,她又做的一手好饭,慢慢地更多飞行员伙伴也加入进来,和她聚餐聊天,抱团取暖,整的就像一家人一样。



一天飞行员们开玩笑要Margaret收养他们,要认她当“妈”。可问题是没有合法的爹,这些儿子从哪里来的?而且俺们金发碧眼,跟你有点不太像。Margaret说干脆你们都是“金发的私生子” 好了,儿子们欣然接受,一个传奇的名号从此诞生。
张妈热情好客,慷慨大方,爱心助人,这群“儿子”因此也越来越多,滚雪球般到后来竟然达到几百人,甚至有说到一千五百人。他们大多数都是海空军白人官兵,也有政客和明星。儿子里包括后来的里根总统、尼米兹五星上将、哈尔西海军上将、洛克伍德海军中将、几位参议员等一批美国军政界高官。前面说到的“飞虎队”领袖陈纳德将军也是“儿子”之一。

1942年驻扎在旧金山军营的里根中尉

Margaret家里,不管你是将军还是士兵,大家都是其乐融融的“兄弟”。儿子们喜爱这个妈妈,都喊她“张妈妈”(Mom Chung),而“妈妈”更是用恩爱和友谊回报所有的孩子。这些儿子定期到“妈妈”家聚会,她盛情款待,好吃好喝,聊天侃山,这里也成了官兵联络和交谊场所。
后来儿子太多了,名字大概有重复,甚至也记不过来了。“妈妈”就给每个人编号,方便分辨记住,比如尼米兹是100号,里根是131号,哈尔西上将不知怎么排到了600号,估计认妈太晚了。


她还送给每个儿子一个小玉佛作为信物,算是一种家庭成员证明,他们可以凭此相认“兄弟”,这也是给上战场的儿子们的好运和祝福。这些儿子们大部分都是年轻人,比如那时的里根,但也有老点的来凑热闹,出生在1885年的尼米兹将军其实比他“妈”还大几岁,反正大家高兴快乐就好。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妈妈”更是积极参与和投入到支持对日作战中,宣传和募捐支援中国抗战,和宋美龄女士多次通信交流。亲手装裹上千份圣诞礼物寄送在海外作战的众多儿子们,写信鼓励他们在前线多杀敌,探望照料回来疗伤的儿子。她甚至“收养”了整个飞行中队,这个中队在马里亚纳战役中射火鸡一天打下了67架日军飞机,创造了美军历史纪录。


她还推动成立二战时的海军女性后备役组织WAVES,这在海军是男人绝对世界的传统里是有很大阻力的。与罗斯福总统夫人等一起努力,经过在华盛顿不断游说,最后WAVES得以批准成立。尽管Margaret本人从无在机构内任职,有说法是因为种族、年纪、甚至同性恋等当时的歧视“潜规则”,但毋庸置疑,她对WAVES的成立起到不可磨灭的作用。

WAVES

“张妈妈”在美国政界和军界的特殊人缘关系更给了她说话的声音和力量,起到了不同凡响的效果,这在当时美国的华裔其他人难以做到,更不用说华人女性了。她一时成为了二战时美军和社会受欢迎的公众名人,出版了漫画描述“张妈”的故事,宣传她的美军“母亲”形象,有飞行员儿子甚至把驾驶的轰炸机命名为 Mama Chung
抗战胜利后,张玛珠旧金山家里骄傲地挂着一幅日本在密苏里号上签字投降的照片,上面是美国太平洋战区司令,五星海军上将尼米兹的亲笔题词,感谢亲爱的“妈妈”对抗日胜利做出的贡献。

尼米兹将军在密苏里号上签署日本投降书

二战后过几年“妈妈”也退休了。儿子们为了表示孝敬,集资在旧金山北面的马林郡为他买了房子养老。张玛珠1959年因病在旧金山去世,终年70岁。生病期间,每天都有大批人来探望或者电话慰问,包括很多名人巨星。葬礼时已经大名鼎鼎的尼米兹将军亲自担任护柩人,与当时的旧金山市长一起,送“妈妈”最后一程。


张玛珠的一生不寻常之处,除了作为在美出生的第一位华人女医生,还以华裔女性身份,跨越了种族、性别,甚至性取向的范围和限制,对美国主流社会和政治的参与作用,包括树立美军“母亲”形象,创立WAVES等。尽管可能在一定程度上,符合了当时中美联合抗战的大众心理和实际需要,这在当时的社会环境和观念下毕竟都是一种突破和进步。


通过自身的奋斗努力,以及借助“收养”的儿子们,在特定的历史时期,她以自己的方式来服务国家和帮助中国的抗战,堪称美国华人中的一代传奇女子。历史上出现了一个Mom Chung,将来也永远只有这一个“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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